【Feature】Violet Indiana —— 音樂從不相逢恨晚

(原文刊登於2002年《mcb》,現稍作修訂,並改成粵文版本)

人一生總會遇上無數人和事,但有幾多能令你有過一刻專注停下凝視、珍惜?雖然以上都係老掉了牙人生道理,但每日仍繼續發生喺我哋每個人身上,所謂相逢恨晚、塵世間最痛苦,每每不斷重複上演。

所以,我好慶幸,喺音樂範疇內,呢種悲劇通常唔容易發生。就算你曾錯過精彩嘅音樂,請唔好自怨自艾,何妨樂觀一啲,努力搵返原本實實在在記載,CD、黑膠、錄音帶……我相信,只要有心,終有一日,美好音樂嘅係可以失而復得嘅。

由聽到Violet Indiana最新推出嘅《Casino》專輯開場曲《Jailbird》嗰一刻,我已深深知道,過去一年,我實在完全忽略呢隊由Cocteau Twins同Mono成員組成嘅2人組合,佢哋帶來嘅美妙音樂。

Violet Indiana《Jailbird》Audio

對我嚟講,《Jailbird》係嗰一種一見鍾情嘅歌曲,而且唔止一見鍾情咁簡單。聽著Robin Guthrie(前Cocteau Twins結他手)一手游離虛浮嘅電結他彈奏、Siobhan De Mare(前Mono主音)輕柔如羽毛嘅歌聲,兩者同歌曲中彷如一瀉千里嘅副歌旋律,配襯得天衣無縫。一見鍾情往往係一瞬即逝感覺,但當我按下Repeat掣不停播放《Jailbird》,越聽著,我越相信唔係一剎那感覺。

《Casino》其實係Violet Indiana嘅新曲加細碟B-side精選專輯,去年佢哋已推出處女大碟《山《Roulette》,只不過我無好好珍惜,要到呢張《Casino》,我先曉得真真正正去了解Violet Indiana嘅音樂,雖然後知後覺,幸好一切唔會太遲。請原諒我呢篇遲來嘅Violet Indiana專題。

Cocteau Twins,上世紀80年代經典名字、4AD唱片公司招牌樂隊。佢哋嘅音樂,可能你比我更加熟悉;Mono,90年代曇花一現組合、被樂評歸納為「後Portishead」嘅Trip-Hop族群、曾有過一首出色嘅《Life In Mono》細碟。殊途同歸,Cocteau Twins與Mono喺90年代末,最終走上解散之路。打後,Robin Guthrie與前隊友Simon Raymonde專心打理佢哋開設嘅音樂廠牌Belle Union,但同時Robin亦希望另組樂隊,繼續創作音樂。喺朋友介紹下,Robin同Siobhan De Mare一拍即合,組成Violet Indiana。音樂上由Robin主控大權,Siobhan就親自唱出她筆下一闕闕歌詞。

說來有趣,當初Robin與Siobhan商量組合命名時,曾各執一詞。Siobhan提議Violet,Robin提議Indiana,爭持一會之後,便決定合而為一,採用Violet Indiana。事實上,Violet Indiana嘅音樂,正正由Robin與Siobhan二人產生嘅化學作用而成。從一開始,Robin獨一無二嘅飄逸電結他彈奏,早已成為Cocteau Twins嘅標誌;從一開始,Siobhan天生麗質嘅嗓子,實令Mono嘅溫暖電子音樂更添唯美。如今2人一起創作,或者我應該更早預計得到,Violet Indiana嘅音樂一定好精彩。

除《Roulette》大碟外,Violet Indiana也曾推出過3張細碟,十分勤力。《Casino》呢張由美國廠牌Instinct Records發行嘅精選專輯,便輯錄大部份細碟背面作品,希望唔會變成滄海遺珠。

如果真係滄海遺珠,收錄喺《Special》EP嘅《Jailbird》,就係當中最亮麗一顆……似乎我已將所有讚美送給呢首歌;但我唔會偏心,《Special》EP其他作品,亦一樣精彩。《Sky》係首實實在在嘅Ballad,Siobhan唱得沉著,就連Robin嘅電結他掃撥亦清晰得多。《Poppy》回歸基本,只有簡單電結他、低音與歌聲,份外覺幽暗落寞。《Chapter Three》係另一驚喜,旋律充滿高潮起伏,末段嘅電結他Solo,更令我想起Shoegazer年代嘅動聽Noisy Guitar回憶呢。

聆聽Violet Indiana,欣然Robin嘅電結他仍然別來無恙,飄逸得令人動容。反而Siobhan嘅聲線已唔再係Mono時期嘅嬌美,卻多添一份包容,亦多添一份滄桑。於是你可以發現,Siobhan既一如以往喺《Jailbird》、《Torn Up》等曲中唱到飄浮往天空去;一時又轉調,激昂唱出《Chapter Three》、《Silent》;嚟到《Purr La Perla》,歌聲中又充滿傷感情懷,完全收放自如。我唔會將佢同Cocteau Twins主音Elizabeth Fraser比較,但我同意Robin所講,Siobhan喺Violet Indiana嘅多元化兼成熟演繹,確令人諗起Shirley Bassey。

幾首新曲,《Bang Bang》活脫係Portishead後期嘅詭異氣氛風格,Siobhan亦順理成章換上一副鬼魅唱腔。《Ne Me Quitte Pas》改編自已故法國歌手Jacques Brel歌曲,聽起來更覺係組合原創作品。無錯,一種只屬於Robin與Siobhan嘅音樂種類已成形,Violent Indiana比Cocteau Twins感情更豐富多變,比Mono感覺更溫婉實在。但從專輯附送嘅《Killer Eyes》Music Video(組合處女細碟作),又見到Violent Indiana嘅音樂,可以滿帶神秘戲劇性色彩,耐人尋味。

Violent Indiana《Killer Eyes》MV

因為《Casino》呢張專輯,令我終不致錯失Violet Indiana同樣優秀嘅《Roulette》處女大碟。由開場曲《Air Kissing》點點爵士味、《Feline Or Famine》嘅夢幻鄉謠曲調、《Sundance》嘅浮游激盪、《Poison Gorgeous》嘅細膩情感……到完場曲《Killer Eyes》嘅電影感,無一不讓人沉醉其中。我想,失去Cocteau Twins、失去Mono,固然可惜,但而家我哋有Violet Indiana代替。我好開心,原來美好嘅音樂,真係可以失而復得。

Violet Indiana《Casino》(2002)
Violet Indiana《Casino》(200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