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正義迴廊》,一次過晒你冷,嘗試突破社會派推理電影困局

呢篇係一篇遲嚟嘅《正義迴廊》影評。文章出街時候,相信唔少人已二刷,甚至三刷。如果你真係好鍾意好鍾意呢齣電影,我強烈建議你搵返是枝裕和嘅《第三度殺人》嚟睇。

真實奇案 推理真相

容我穿鑿附會,《正義迴廊》同《第三度殺人》,兩齣電影同屬社會派推理嘅故事格局。社會派推理係乜?源自日本推理小說派別,藉著推理謎題犯案,細意描繪人性種種,從而帶出並批判社會上唔同問題。

狹義嚟睇,《正義迴廊》唔算係傳統推理,電影改編自真實發生嘅香港弒父母奇案,疑犯亦一早存在,似乎失去猜度「誰是兇手」嘅懸念。

不過,推理小說經多年發展,早已玩出唔少新格局,例如東野圭吾名作《嫌疑犯X的獻身》,一開場已講明邊個係兇手;繼後情節,就搵出犯案動機及證據,揭露最後真相。從呢個角度去睇,《正義迴廊》同樣係推理,嘗試推敲首名被告張顯宗(楊偉倫飾)殺害自己父母嘅動機,以及第二被告唐文奇(麥沛東飾)係咪同謀?

《正義迴廊》預告片段

密集訊息 挑戰局限

當然,《正義迴廊》電影要講嘅Message,絕對唔止家庭倫理同人格分裂;電影另一重點係透過法庭及陪審團戲份,探討司法制度(電影Tagline係「定斷公義」)。其他涉及嘅社會題材仲有傳媒道德、警權、世代之爭,甚至政見、宗教……等等。我將《正》片歸納為社會派推理,就係呢個原因。

不過,要拍一齣出色嘅社會派推理電影,一啲都唔容易。全因Feature Film受時間限制,就算《正義迴廊》已全長137分鐘,但要喺短短2個多小時入面探討咁多社會問題,如何避免蜻蜓點水,難度極高。例子如日本電影《所羅門的偽證》已分成上下兩Part合共超過4小時,仍難以將宮部美幸原著小說合共90萬字內容轉化成影像,仍有唔少精彩內容慘被刪去,或輕輕帶過就算,十分可惜。

技巧盡現 搏盡無悔

但既然《正義迴廊》選擇以電影去呈現,可以睇得出導演何爵天及台前幕後團隊,已出盡九牛二虎之力,將佢哋好想講嘅Message,一次過拍晒出嚟;並努力用盡唔同拍攝、燈光及呈現手法,例如希特勒場口、大狀/警察/陪審團成員進入兩名被告回憶/案發現場,同二人對話……凡此種種,皆希望能跳出法庭片/奇案片嘅框框,惟究竟一切係戲情所需、藝術表達,定還是整色整水?

對此,坊間已有唔少評論,我無謂加把口;但作為一齣社會派推理電影,何爵天有如此宏大野心及視野係正常不過。眼見港產片市場早已低迷多年,何導接受訪問時亦講過,今次感恩獲監製翁子光全力支持開戲,但自己都擔心日後仲有無機會再開戲,所以要把握今次機會,晒冷一次過講晒佢好想好想講嘅說話。呢一點,我絕對明白並體諒。

《正義迴廊》劇照
《正義迴廊》劇照

不過針無兩頭利,就電影片長所限,《正義迴廊》最大問題係提出太多問題,卻稍欠深入及批判。例如主線張顯宗嘅犯案動機及人性探討,往往被希特拉場口搶去風頭;但其實佢同父母、阿哥同表姐嘅戲份更好睇,亦更重要。另一主線唐文奇究竟有無犯案殺人,相對落墨較多,亦能引導觀眾思考,但一切僅此。反而片中批判傳媒道德呢條支線,篇幅精簡,卻拍得非常有力,尤其欣賞柯驛誼(盤菜瑩子)全程苦瓜乾演出;今時今日嘅傳媒,正是如此無力及無可奈何。

同《第三度殺人》比較

文首之所以提及是枝裕和嘅《第三度殺人》,因為《正義迴廊》嘅唐文奇,同《第三度殺人》嘅殺人疑犯主角役所廣司有類近之處 ——  2人同樣曾改口供,由此「還原」多個唔同嘅殺人「真相」,究竟邊一個先係真嘅﹖2人一個扮儍、一個扮演上帝,效果卻迴異 —— 前者麥沛東「白卡保平安」嘅投入演出,的確夠晒搶戲,但主要仍是服膺電影情節同角色設定;後者役所廣司不停改口供玩謝律師福山雅治,最後更「以身試法」,藉此控訴日本司法制度嘅荒謬。《第三度殺人》亦同《正義迴廊》一樣「貪心」,電影涉及家庭性暴力、黑心食品工業、傳媒,以及是枝裕和擅長嘅家庭兩代溝通;但《第三度殺人》成功在透過兩位男主角做主軸,批判以上種種;相反《正義迴廊》算係群戲,導致批判力度缺乏重心,一次過拋好多問題出嚟,但其實彼此並無太大連貫。

喺我心目中,《第三度殺人》係非常出色、亦係少數成功嘅社會派推理電影。批判以外,電影更令我深深明白到,呢個世上從來沒有真正嘅真相;所謂真相,只係由過去嘅人同事東拼西湊而成,當中包括大量謊言。我哋唯一可以做嘅,係問一問自己個心。你嘅答案,你嘅良知,就喺裡面。而《正義迴廊》俾我嘅感覺,就係片中案件仍未真正水落石出,僅此而已。

《第三度殺人》預告片段

延伸拍成劇集,點睇?

既然《正義迴廊》涉獵咁多題旨,加上角色眾多(全部演員都演得好好好好),大可延伸拍成劇集或迷你劇集,咁樣何爵天同編劇可以更圓滿講出佢哋想講嘅嘢,每個角色亦可以描寫得更深入 —— 我想知多啲張顯宗點解會當表姐邵佩瓊(莊韻澄飾)係女神﹖點解唐文奇前女友Mika(鄧月平飾)當日會睇上佢﹖三位大狀周文健、蘇玉華及林海峰約去餐廳食飯,飯局上傾咗啲乜﹖盤菜瑩子飾演嘅記者Kate,最後點解被告上法庭﹖「流浮山刀手」王雍泰飾演嘅O仔,點解唔做警察轉做社工﹖(順帶一提,阿泰有份參與嘅Youtube Channel「香城映画」,短片水準奇高,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寫寫。)

《流浮山刀手》| 香城映画 Utopia Pictures HK

《德仔 - 1994年皇室堡劫案倖存者的自白》| 香城映画 Utopia Pictures HK

李英愛.她

最後,因為我鍾意聽歌,電影完場後Roller Credit播出主題曲《活誰的命》(作曲:馮之行;填詞:冬誠𤍤;編曲:馮之行、黃力勤;主唱:洪嘉豪),我有聽到及睇到最尾才離場。歌曲有一份浮游捉摸不住嘅感覺,同電影氛圍好相襯,我諗起黃耀明嘅電子流行曲風格。另全片最令我驚喜一幕,就係前Crazy Lion / Sensi Lion主音MouseFX阿鼠客串演出!你要製造這個嘅騙局趁我去放鬆/製造我最脆弱時候好讓你去拆了那鐘/ 還拆我帳篷/拆我帳篷。如果電影票房最後破4,000萬港元,慶功宴一於請阿鼠同朱凌凌上台Jam歌啦!

洪嘉豪《活誰的命》MV
Crazy Lion《她》Live in Mongkok 2009
朱凌凌《李英愛》Live@Casa BACARDI 150 Party Together 201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