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最愛唱片】李欣芸《國際漫遊》︰懷疑人生就去__

感謝 @musikopp 舊年喺IG提到李欣芸(CinCin Lee)嘅《國際漫遊》,驅使我搵返呢隻CD重溫。我發現,原來我一直好鍾意佢,不過一直無講出口。

我連當日點解買《國際漫遊》嘅原因都唔記得喇。為咗寫呢篇文章,我上網搵返呢張專輯嘅資料,先知道當年推出時候,唱片公司滾石特登採用另類行銷策略--唔出廣告宣傳、專輯一開始只喺誠品開賣、另開設網站令CinCin可以直接同樂迷互動交流,成功營造一份既神秘但親切嘅感覺。而家諗返,可能當日我正正係因為呢份神秘感而買呢張CD。不過嗰時我唔知道佢開咗網站,如果唔係,我應該有好多問題想問佢。

《國際漫遊》喺2005年面世,係李欣芸第一張創作專輯,亦係佢唯一一張有旋律歌詞主唱嘅專輯。出呢張碟之前,CinCin已經係台灣主流樂壇著名監製,亦負責過唔少電影配樂。之後,李欣芸繼續主力喺OST同音樂製作範疇,亦推出過數張Solo,都係純音樂演奏。

喺李欣芸多年嚟嘅音樂歷程入面,《國際漫遊》非常獨一無二(當然佢年輕時同林瑋哲、金木義則及李守信組成嘅Baboo,都係一隊奇葩樂隊)。點解呢張專輯會出現,然後成為可一不可再嘅經典?

《國際漫遊》全碟,都散發住一份濃濃爵士同古典氣息,配上流行曲旋律,可以講係Jazz-Pop最佳示範。完場曲《草》就係最佳例子,跳躍唔定嘅爵士演奏、CinCin隨心所欲嘅演繹,或未致於去到Free-Jazz境界,但已經好接近。開場曲《Drive》喺紮實而重覆嘅和弦演奏下,漸漸滲入爵士味道。《扯亂》喺慵懶嘅Laid Back Jazz氛圍背後,音樂仍然一絲不苟地圓滿。

古典嘅痕跡,主要出現喺全碟嘅弦樂編排,好似《鬥魚》、《Gentle Rain》、《So Cold》、《Sunday Blue》、《走到這裡》都擁有動聽嘅弦樂演奏。《Gentle Rain》同之前一曲弦樂樂章《前奏曲》相互融為一體,真係會令人以為《前奏曲》就係佢嘅前奏。《So Cold》更以弦樂配上電鼓節拍,兩者撞出嚟好有化學效果。李欣芸當年係遠赴美國錄製呢張專輯,弦樂部份更請來大名鼎鼎嘅波士頓交響樂團負責。呢方面嘅故事,傳媒以往已有談論;滾石當年亦有用呢個做宣傳賣點(仲有格林美得獎音樂人Bob Clearmountain擔任混音、名設計師蕭青陽操刀專輯嘅美術設計)。

可以講,《國際漫遊》喺音樂技術及錄音層面絕對無可挑剔,完全擁有Hi-Fi天碟一切必備條件,包括李欣芸嘅Vocal。但呢隻碟最終無被追捧為Hi-Fi天碟,並不覺可惜,亦根本志不在此;我只為滾石至今仍未將《國際漫遊》再版而感到可惜,呢隻碟絕對值得獲重新印製成黑膠(當年只出CD),放喺唱盤上俾樂迷細味聆聽,永遠流傳。

從一剎那睇見永恆。喺滾石嘅宣傳文案入面,寫住「與其說《國際漫遊》是李欣芸的首張創作專輯,不如說她像一本個人旅行手札」,事實上呢張CD嘅包裝設計,的確設計成一本筆記簿咁樣。呢張CD係CinCin嘅人生一次重要記錄。據知大部份歌曲係佢喺1995年遠赴美國波士頓柏克萊音樂學院進修期間寫下。「坐困愛情、懷疑生命。」CD入面嘅文案咁樣寫。懷疑人生就去散步,李欣芸選擇去外國、去駕車,仲有寫歌。《國際漫遊》嘅英文碟名係Drive,《Drive》歌詞下嘅CinCin,就係一位「放肆的Driver」:「那是誰/從身邊經過/逗留多久在眼裡/終於溜走」。驟眼睇好灑脫,但同時仍然帶住迷惘。

李欣芸《Drive》Official Audio

《鬥魚》據知係欣芸19歲時創作嘅歌,歌詞雖唔係由佢親自填,但確實寫出青春嘅噪動不安。然後到《So Cold》,更加單刀直入,描寫一段唔應該出現嘅愛情,令佢困惑到「是不是我,連自己都不認得」。緊接嘅《走到這裡》,歌詞上根本係《So Cold》下集:「走到這裡/才發現失去一個人/像失去體溫/不只一點冷」。更徹底嘅領悟係《寫在雲端》,出自法國諺語「 C'est écrit dans le ciel」,英文譯成「Written in the sky」,人生嘅因緣際遇,一早已寫喺天空上。所以我哋懷疑人生時候,最有效方法應該係望住個天(打卦)!

李欣芸《So Cold》MV
李欣芸《走到這裡》Official Audio
李欣芸《寫在雲端》Official Audio

但其實,CinCin喺《扯亂》(Trouble Mind)已道破一切:「到底那是誰/我不需要人陪/愛和我作對/顛倒所有是與非」。原來一切都係庸人自擾,自己呃自己。喺慵懶嘅Laid Back Jazz氛圍背後,話俾大家聽點樣由糊塗學識難得糊塗。「路在林間分道。而我,步上了人跡罕至的那條,旅程也因此變得迴然不同」。由寫下《國際漫遊》呢堆歌曲到將佢哋出版之後,直至今天,李欣芸仍繼續行緊自己嘅音樂旅程,佢嘅音樂成就,大家只要Google一下,就知道一啲都唔簡單。點解當日佢前後用咗10年時間(1995至2005年),先至推出《國際漫遊》﹖點解之後佢唔再推出有主唱嘅個人專輯﹖點解……

李欣芸《扯亂》Official Audio

呢啲問題,本來我一直想問佢。但寫完呢篇文章後,我好似明白喇。套用《寫在雲端》嘅說法,一切答案,唔係已經寫晒喺《國際漫遊》專輯入面嗎﹖你只要豎起耳朵,深呼吸,用一顆心去聆聽,就會明白所有嘢。今日睇返轉頭,或者呢啲嘢已唔再重要,但將佢哋記錄落嚟,卻非常重要。

李欣芸《國際漫遊》(2005)